上的表情让他害怕。
十九说得很轻,他害怕自己的一句话就将身前这个人击溃。
那张秀柔的脸下,里面的骨肉已经损坏,这是一具维持着外表光鲜亮丽,内里彻底腐烂的躯壳。
待他第二趟进来送朝食时,发现那药并未有动。
荀安仍是方才他离开时的那个姿势,静静卧在榻上,翻着手里的书册,他看得很认真。
“东家,药……”十九小声开口。
“嗯?”荀安抬头,瞥了眼那药,才反应过来,“哦,我忘了。”
他这句话说得也与往日无异。
十九却扑通一声跪下:“无论如何,东家请一定要吃药,那次走水,殿下不也是还好好的吗?想来这次定也是一样的,东家此刻若不吃药养好身子,以后如何去寻殿下。”
坐在榻上的人手颤了颤,书页停了下来。
“你再去热热吧。”
“是。”十九欣喜起身,低头将药端了回去。
他离开院子的时候,回头看了眼那间屋子。
短枝支着窗,只能看到菘蓝色的衣角一片,视野拦住的地方,勾了个很虚薄的人影,落在窗边,像是山间雾岚,时刻要消失。
那页书翻动的动作,也时断时续。
十九无来由的,心脏有些发疼,他握紧拳,转过身,疾步奔进屋子里。
榻上的人对他的去而又返很是困惑,抬头茫然看向他:“药好了?”
十九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东家,奴求您,您,您若是难过,哭出来吧,哭出来就好点。”十九眼睛发酸。
可是少年的却侧了侧头,他的脸上还是疑惑的表情:“我为什么要哭?”
“东家,奴知道自您从凉州回来,虽什么都不说,但心里痛苦万分,您这身子如今又亏空成这样,若再憋着,怕是,怕是……”十九哽咽,他说不下去话。
荀安摇了摇头。
“我不想哭。”他低头,看了眼书上的墨色。
他又重复了一边。
“我不想哭。”
“你快去热药吧。”他道。
十九何时走的他并不知道,他手里的书页上的字迹其实他也有些看不清,有时候只是盯着一个字看了数遍,好像愈发认不清这个字了。
他觉得眼睛有些疼,放下书,揉了揉眼。
自恢复痛感后,他对任何感觉都异常敏感,此刻的眼睛好像越揉越疼,他索性放下手。
有些愣神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。
年幼时大抵也曾哭过,但因为自己的生无痛感,那些感觉并未在记忆里留下痕迹。
唯独有记忆的,是多年前她纵火脱身的喜宴上,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酸涩与眼泪,可没多久,他便知晓了她还活着的消息,因而那疼痛不曾耗费多少。
可同样是决然离开,这次更是无来由的,他却怎么都哭不出来。
唯独,他能清楚感觉到,心底那个空洞被彻底撕裂,呼啸着有风声穿透而过。
他不大明白那又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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