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。
但床榻上皆换成了红色的被褥,外头红红闹闹,屋子里便愈发安静,床榻上盘坐着一个人。
她着了身红色的衫裙,身形挺括修长,举着扇子微遮着脸。
脸上的妆容颜色愈重了许多,眉眼皆画得细长,一如他记忆里那日未完的婚宴。
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哀落,而是含着淡淡笑意。
他走近了一步。
却扇。
他曾朝思暮想的却扇,如今正近在眼前,他却如何都不曾能为她行了礼。
他眉眼一点一点垂了下来,缓缓蹲下身,如同虔诚信徒的跪拜。
将手覆至她的手上。
透明与实体触及,依然只能在虚空中穿梭而过。
“阿盈,”他轻轻唤了一声。
这是至这里后,他唯一试图发出的声音。
他的手虚虚握着她的手。
她似是忽然有了反应,身体颤了颤,本低着的头茫然抬了起来。
“阿盈,”他努力让自己神情期盼,“我等这一刻,很久了。”
红色瞬间褪色,便成了大片晦暗的重组混合。
这个屋子的日光落了起,起了落。
他被困在原地,仍呈跪着的姿势,那薄薄的门又被打开,他顺着声音看去。
冲进来的是一个小姑娘。
他皱了皱眉,那小姑娘与她有几分相似,但并不是她。
“宛宛,不要跑太快啦。”他顺着声音朝后看去。
他看到她已然是中年的模样了,眼角也多了细纹,但身形并未有多改变,头发剪短了些,落在耳边。
神情里的温柔更甚,小姑娘转过头,看向她:“妈妈,这是你以前住的房间吗?”
她蹲下身,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。
“是啊,这里是我的房间,妈妈在这里长大。”
“你在这里自己玩一会,妈妈帮外婆去做饭了。”
“好。”那个叫宛宛的小姑娘点点头。
屋子里又安静下来。
他有些好奇,又有些疑惑,看着这个与她极为想象的小家伙。
他想象不出,这样的一个新的生命,是来自她身体的孕育。
他本以为自己会嫉妒,却不曾想到,心底先有的是好奇。
这是她孕育的生命,是她生命的延续。
他小步走近,在距离宛宛几步之遥停了下来。
她的头发也和她年幼时一般扎成两个辫子,上面捆绑了彩色的绳子。
小家伙爬上了床,脚落空,抬了几下脚。
然后抬起眼睛,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,他也低头看着她。
“你一直待在这里吗?”她的声音清澈天真。
他愣了愣,回头看了一眼,屋子里并无他人。
“我说的就是你,你不用回头看人。”宛宛歪了歪头。
他这才抬起手,指了指自己:“你,看得见我?”
“我看得见。”她点点头,“妈妈说,她小的时候有一次去上学,也看见过一个穿着蓝色古代衣服的叔叔,我想,应该是你吧。”
他蹲下身。
“你妈妈看见过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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