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浆似的黑亮油光,老实说,这家烧菜馆看着开得也该有些年头了。
一边下筷,他看了两眼,挥开了旁边绕着飞来飞去的苍蝇。
不算太好吃,但也不算难吃,总的来说倒也还行。
就像那句话:有的吃,总比没得吃要强。
当然,如果肉里能略去那股变质的味道就更好了。
兴许是这吃法有点厉害,看着双慢吞吞的筷子,不一会儿功夫就清掉了整盘整碗,桌对面还没吃完的工人师傅都看了眼自己的碗里,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他,眼神里分明写着几分古怪。
“别急,慢慢吃。”
青年同样头也不抬,拿筷子拨弄着碗里剩下的一口饭。
“有事吗?”
浑厚粗犷的声音,对面的工人夹起一块烧肉,连着滴下的油汁一块儿放进嘴里慢慢咀嚼,吞咽,脸上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。
这是个五六十岁的中年人,中等身材,穿着身耐磨的工服,头发稀疏如杂草,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格外粗糙,脸上手上都还粘着白灰,看起来活像几天几夜没睡上个安稳觉似的,两只黑眼圈深深地陷了进去。
“可能有点,别急,吃完再说。”
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等到工人起身去打来一碗菜叶汤,一口咕噜咕噜地下了肚子,放下碗来,谷胤也刚把最后一口饭挑了起来。
“吃饱了吗?”
“够了。有事吗?”
“我最近手头稍微有点紧,能不能麻烦朋友你帮我把这顿饭钱一并付了。”
户外工作者常见的暗黄偏发红肤色,那张分外粗糙的脸上神色微动,深深凝视着眼前的青年。对方也看了他一眼,眼神平和得近乎呆板,并没有什么反应。
“可以。”
“好的,谢谢。”
看着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,工人师傅拿上旁边那顶刮得起了毛疵的黄色安全帽,把沾了层厚灰的手套丢在帽里,又放在另一桌吃饭的一个工人旁边,一口半生不熟的川腔,“老孙,帮我给谢工头说一声,今天下午我请个假,感觉有点吃坏肚子了,要去看看。”
“你哈儿哦老俞?突然请假你这个月奖金又莫得啰的嘛!”
笑了笑,工人拍了拍对方的肩头,“莫得事,你们慢慢吃。”
拿上包,有人站起身来跟着往外走。
经过店门口时,工人顺便帮着青年一并结了账,两人各自十四,一共也就二十八。
在这边的地段,倒也不算贵,老板也就赚点辛苦钱。
走出门来,阳光落在身上,头皮又是一阵灼热,直让人想要退回阴凉里去。但站上一会儿,很快也就适应了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边走边说吧,先找个阴凉点的地方。”
于是两人又陷入了沉默。
工人在前面,青年在后面,沿着这条街道走了一阵子,满耳蝉鸣不绝,最后看着实在难找到个阴凉位置,索性就在一颗大柳树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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