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是让朝廷放心,至于具体
部署,还有待周密思考。在一次湘军高级将领会上,曾国藩把裁军的决定透露给他们,以便
听听他们对此事的反应。
看来,鲍超已将此事在霆军中传开了。滕绕树来,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听听军营将士们的
意见,也可以对他们作些解释。
“绕树呀!”曾国藩放下总督的架子,以长辈的身分和蔼地说,“你百战辛苦,为国家
立了功劳,乡里族人谁不敬重?
现在再拿些遣散费回去,买几十亩好水田,起几间大瓦屋,舒舒服服、自由自在地过下
半辈子,岂不最好?何必当官争权呢?何况你们武官终年在军营,免不了要打仗流血,有性
命之忧!”
“中堂大人的话固然很对。”滕绕树正正经经地说,“不过,买田起屋在家里过日子,
再好也只是一个土财主,哪里抵得上大将军操生杀大权,八面威风呢?”
“这样说来,你们都不愿意遣散回籍了?”
“也有人愿意,但当官的大部分不愿意。”
“不愿意又怎样呢?”曾国藩想起前段时期吉字营的骚乱,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中堂大人,我这次正为此而来。”滕绕树神色严重地说,“霆军将近一半人哗变了。”
“有这样的事?”湘军中有逃兵,有骚乱,但尚无大批人哗变的先例。霆军一向纪律甚
差,只有鲍超可以弹压得住。曾国藩也曾担心霆军内部会出乱子,但没有料到哗变。他气愤
至极,“因何事哗变,谁领的头?”
“宋军门有一封信给你老。”滕绕树从背包里取出信来,双手递给曾国藩。
宋国永的信上说,哗变的部队达八千人之多,是在追赶汪海洋的途中,听到裁减湘军的
消息后发生的。他们突然赖在金溪不走,向宋国永索取欠饷,为头的是庆字营营官申名标。
这两年来申名标在霆军内暗中发展哥老会,这次哗变,就是哥老会在串联的。
这个可恶的申名标,悔不该当初没有杀掉他!曾国藩在心里骂道。那年撤了申名标的营
官职务后,他在亲兵营呆了半年,后被杨岳斌保释到外江水师,以后鲍超看他能打仗,便许
他一个营官职务,将他从水师调到霆军。滕绕树退出后,曾国藩把霆军哗变事告诉了赵烈
文,并带着他坐轿来到吉字营统帅部。
曾国荃在读了大哥的信和《范泰传》后,心情略为开朗了些,但神情仍然抑郁。见大哥
一进门,便忙拉着他的手说:“大哥,我想好了,我只有走一条路才可以使天下谤言中止。”
“老九,你又瞎想些什么啦?”曾国藩为弟弟的话害怕,怕他有意外之举。
“我要学王弘、王昙首兄弟,称疾引退。”
原来要走的是这条路,曾国藩松了一口气。这实际上是曾国藩自己心里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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