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二十七日长沙舟次”,将纪泽的庚帖装进这个信封里。
一个写上:“曾国藩谨拜筠仙郭嵩焘几下戊午六月二十七日长沙舟次”,将纪纯的两份
庚帖装进这个信封里。又给欧阳夫人写了一封家信,告诉她,郭家也必须来两份庚帖,一份
给生父,一份给继父;并将请彭玉麟、杨国栋为儿子的媒人,请李续宾、杨载福为女儿的媒
人。完成这桩事后,曾国藩感到一阵轻松。二子五女,唯一只剩满女未定亲了,家事也只这
一桩了。兵凶战危之地,随时都有生命之虞,必须尽快为满女寻一个好婆家,那时即便死
去,作为一个父亲,也算大致尽到职责了。
一路顺风,船航行七日后到了武昌。作过一番官场应酬后,曾国藩一头扎进了巡抚衙
门。从私交到国事,从朝廷到地方,从湘勇到太平军,从过去的失误到今后的设想,曾国藩
和胡林翼足足谈了三日三夜。在离开武昌前往巴河的途中,对今后的用兵方略,他已成竹在
胸了。
巴河是长江边一个小镇,在黄州府下游五十里处,彭玉麟的内湖水师有五个营驻扎在这
里。船开出黄州府不远,彭玉麟就亲驾小舟前来迎接了。
“涤丈,江西湘勇盼望你老复出,真如大旱之望云霓,婴儿之望慈母呀!”彭玉麟上了
大船,以充满感情的声调说。听得出,当年渣江街上的奇男子,今日威名赫赫的水师统领的
话是发自内心的。曾国藩紧握彭玉麟的手,注视良久,动情地说:“雪琴,这一年来,你瘦
多了!”停一会,他忽然笑问:“听说你去年打下小姑山后,在石壁上题了一首绝妙好诗?”
“它居然传到荷叶塘去了?”彭玉麟快乐地说。
“这叫做不胫而走。”曾国藩抑扬顿挫地念着,“书生笑率战船来,江面旌旗一色开。
十万雄师齐奏凯,彭郎夺得小姑回。雪琴,这最后一句,真正是妙语天成!”
曾国藩这几句笑话,又勾起彭玉麟感情最深处的那缕情丝。“后人只能读懂这句诗的文
字,至于深处的情意,他们将永远不可能理解。”彭玉麟心想。曾国藩正要问国秀母子的情
况,李续宾和曾国华的座船到了。曾国藩和李续宾及六弟亲亲热热地道着别情,大家合坐一
条船一起下行。将到巴河时,远远地看见杨载福、李元度、鲍超、杨国栋、彭寿颐等人在船
头眺望。只有曾国荃因吉安城外的战事正处在白热化阶段,暂且不能脱身外,所有该到的将
领都来了。分别一年多了,今天重见这些和他一起从硝烟中走过来的旧部,曾国藩心里百感
交集。在荷叶塘时,他就听别人讲过:湘勇官兵,朝廷命令难以调遣,绿营将帅不能统领,
但得曾国藩一纸书函便千里赴命,不辞水火
请收藏:https://m.mujiuzhou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