疚是一方面。
但是另一方面,随着改革的举步维艰,他也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历史上的张四维,最为后人所诟病的,恐怕就是在张居正死后,对张居正改革的全盘否定。
朱翊镠承认自己也是带着这样的视角,才决定将张四维挤走。可以说带着有色眼镜看张四维。
然而事实上或许并非如此简单。
他现在做了皇帝,改革都是如此的艰难,不断遭人挑衅。
张居正改革遭遇如此大的挫折,让其他人又岂敢言改革事?
在张居正逝世后,当时朝局一面是万历皇帝开始大权独揽事事独断,一面是一直被压制的言官开始借势复起,搅动朝局。更多的人则是开始观望,准备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出手,借以捞取政治资本。这是当时的大环境。
张四维肯定很难。
清算张居正本质上是万历皇帝发起的,意在消除张居正政治格局影响的夺权行动。这毋庸置疑。
而饱受张居正打压摧残的言官系统也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。
这两股洪流足以席卷毁灭任何前方挡路的人与事。
即使是张居正的门生申时行,也是在一开始保持了沉默。
试问张四维又能如何?
事实上,张四维虽然对张居正并无好感,但也绝非落井下石,要把张家子孙彻底屠灭的那种人。
张四维在面对张居正被清算,事情的负面影响开始扩大化的时候,他是为张居正做过辩解的。
其《条麓集》中,为张居正说过这样一句话:“奸人窥之,遂横生枝节,多方毁诋(张居正)。”
由此可见,张四维对张居正的被“过度”清算,本心持反对意见。
在事态持续扩大,张居正的旧人纷纷倒台,甚至开始牵连到张居正的家人时,张四维忧心忡忡多方维护,在他写给张居正儿子的书信中,几次坦言自己的痛心疾首和无能为力。
张四维对张居正的身后事,的确无能为力。他能做的是尽量缓和朝局的矛盾,引导各种戾气怨恨的宣泄,劝谏万历皇帝适可而止。
这些事情申时行也在做。
但因为张四维仅仅做了一年不到的内阁首辅便回乡丁忧,后人便常常选择忽视他所作的努力,甚至让他背上了“倒张”的骂名……
朱翊镠通过参与进来这段历史,以及眼下自身所面临的处境,越来越感觉对张四维的评价或许有欠公允。
这是现实的大背景。
环境决定人。这是马列的理论。
就像“啥啥大革命”时一样,几个有骨气的人敢站出来说我就是走资派?
他是皇帝都感觉那么难,对张四维而言可想而知?岂敢奢望他也能像张居正那样破釜沉舟地改革?反张居正只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而已。
而且,张四维由于从小的优越环境造成他性格上不够坚韧、刚毅,多少有那么一点纨绔风流的意味。
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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