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蒙的,眸光清澈如水,面上全无狡黠和凶戾,像只红毛小鹊儿一般。
厉青凝垂下了眼,只好将人往竹床上按,心道罢了,那便依她。
这一按,竹床又嘎吱响了一声。
厉青凝僵着手,躺下的时候本来未多想,可这竹床一晃,又见眼前的人眼睫轻颤,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。
鲜钰动也不敢动,生怕厉青凝将这竹床的错全怪在她身上。
厉青凝冷声道:“睡,莫再说话。”
鲜钰闭了一会眼,过了许久才悄悄将眼睁开。
只见厉青凝确实阖起眼在睡了,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。
可远在妥那国皇都里,那妥那国君却不得好眠。
他忽地捏碎了一个酒碗,手上血迹淋淋,酒水全洒在了兽皮上。
一旁的侍女也不敢给他擦手了,攥着帕子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,一声也不敢吭。
报讯的人道:“援军被拦截了,东洲派了人去拦下了我方支援!”
“东洲派了多少人去截。”国君冷声道。
那身穿甲胄的士兵道:“四万人!”
妥那国君冷笑了一声:“四万人就敢拦,四万人就能拦?”
士兵道:“他们断了山路,援军只得绕开,这一绕必会耽搁。”
“你方才说东洲只派了四万人去拦,这不可能。”妥那国君忽觉得不对头。
跪在地上的人道:“还、还有数十万精兵往凤咸城去了!”
“数十万?”妥那国君面色沉沉。
那人战战兢兢道:“约莫有三十万!”
拖延援兵到达的时间,将妥那军封死在城内。
如此,占城的是妥那军,而成了那瓮中之鳖的也是妥那军。
坐在一旁的凤咸王面色煞白,冷汗直冒着,怕而又不敢多言。
这一回,他似乎要赌输了。
三日后,妥那军撤离了凤咸城。
厉青凝未赶尽杀绝,而是将其放回了妥那国。
鲜钰站在倾塌的城墙上俯视着,只见厉青凝骑在马上,忽地拉动了弓弦。
那箭是妥那人的箭,箭尖上的玄铁漆黑如墨。
离弦的箭噌一声破风了去,陡然没入了妥那将军的甲胄之中,直穿其后心。
以尔之箭,攻尔玄甲。
鲜钰倏然蹙起了眉心,身一斜便倒在了地上。
只消半月,妥那军全数退出了东洲,战火从凤咸城烧至了妥那。
妥那国边塞深陷水火之中,国君决定将凤咸王交出……
腊月末,这场持续了不足一月的战事彻底结束,妥那国临近东洲的疆隅被插上了龙虎旗。
在战鼓声中,妥那国君派人前往边塞,同东洲签下了一纸协议。
厉青凝握着狼毫,那笔锋力透纸背。在落笔之后,数十万精骑浩浩荡荡返回东洲,
马车在路上颠簸不已,那车舆里坐着的是东洲的长公主,而长公主膝上伏着的,是她的心尖肉。
这段时日下来,厉青凝自然也累,如今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气,她却不敢阖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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